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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過往的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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棲全身心投入龍華城的工作,因為露大概三五年不會回來,棲也就不需要時刻準備著,時刻處於最佳迎接狀態。雖然很對不起露,但露的離開,確實讓棲自在了不少。

露不在,棲可以連續七天七夜工作不需要休息了,可以的話,棲能夠不吃不喝不睡,但女兒的教訓銘記在心,每半個月棲還是會坐下調息那麽半天,然後再次精神抖擻。

不過,不得不說,露確實是特別的,至少,棲每天會有兩個時辰在打理梧行院,還不包括那片竹林。

至於龍華城,除了城主府,整個城市也是他的工作範圍,逐漸的,對臨的付出,已經成了對他所有物的付出,他的下屬,他的事業,他的權位,他的領土,棲都在認真對待。不過這樣下去煩惱還是有的,就是棲的一些下屬,好似不再對他那麽熱衷了。

現在,棲有個煩惱,這點露也證實了,那就是,臨的妻子,好像變心了。

初曇受傷,回仙藤山療養,原因是音波反噬,她彈了一首會震懾心魄的曲子,結果技藝不精,傷到自己,還牽連了一波下屬。事後棲幫忙接手傷者,初曇傷的最重,棲寫信給仙藤山,讓他們派醫師過來。

鋒虬在聽說緣由後,帶著玲翠和一些同僚過來,和臨達成後將初曇帶走了。

棲希望初曇康覆讓臨恢覆夜生活,並請求仙藤山的親友們給初曇做好思想工作,在妻子的身份還在的時候,不要愛上臨以外的妖。

玲翠單獨找棲,問他,記不記得初曇彈奏的曲子。

棲回答,記得,他應者玲翠的要求,吹出其中幾段,特地打亂章節,讓曲子的效果弱一大截,並和玲翠解釋。玲翠也是懂音樂的,她能聽出那曲子的旋律,認得那首曲子,她問棲,有沒有彈過棱琴。

棲回答,雖然有告誡過他遠離,但在初曇的強制命令下,他還是彈奏了幾次,更多的時候還是吹笛伴奏。

玲翠又和棲交流了幾句後,告訴他,棱琴可以碰,就是以後別再作曲了,無論是什麽曲子都不要作了。

目送他們離去,棲把話銘記在心,畢竟,對於過往,他忘了很多,但他能肯定,仙藤山脈的植妖,真心為他好。

初曇在一陣熏香中清醒,耳邊響奏著安詳的旋律,初曇認得這首曲子,是很常用的養魂曲,還是仙藤山脈出品的。

初曇起身離開床塌,自己此時身處的地方她心裏有數,正是她長大的地方,仙藤山蓮湖莊。

往門外走去,看見一個身影,一個雪發女子正在彈奏琴曲,氣質清高,清香四溢,正是一副天然美景。

初曇上前行禮問候道:“老師,幸苦你了,多謝你的相救。”

這女子正是初曇的老師,仙藤山植妖的領導者,雪蓮妖玲翠。

玲翠停下動作,說道:“坐吧,自從你結婚後,我們師徒很久未見了。”

初曇在她身前坐下,笑道:“別說得那麽回事,我不是經常給你寫信嗎?你也是經常寫信過來,還讓蜂虬給我帶東西。”

玲翠平靜地說道:“該死的蜂巢通信,收費貴的要死,重量超過五十張紙就是十倍價格。”

初曇笑道:“沒辦法,畢竟是歷史悠久的組織,有口碑和效率保證,只要不出玉境都能送。你要不滿意可以找別家。”

玲翠平靜道:“從我師父手上傳下來的會員金卡,不用他們怎麽對得起她。你如果沒有出嫁,等我哪天退位,這張卡就是你的了。”

初曇道:“不用了,我可沒什麽筆友。”

玲翠正身道:“閑話少說,說說你的問題,沒事幹嘛彈奏禁曲?”

初曇嚴肅道:“我不是沒事彈奏,我是有事才彈奏。”

玲翠問道:“你能有什麽事?婚姻幸福,生活圓滿,衣食無憂。”

初曇道:“這些都具備,就能幸福了嗎?”

玲翠道:“我知道不能,所以是什麽事,直接說出來吧。”

初曇道:“我,可能愛上了臨的下屬,一個家丁。”

玲翠疑惑道:“區區一個家丁能入你的眼?”

初曇反駁道:“他不只是家丁,他懂音樂,能說會道,知識淵博,性格很好,長得俊俏。”

玲翠平靜道:“你畢竟結婚二十年了,會厭倦很正常,很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語糊弄。”

初曇說道:“老師,我雖然單純,但我不蠢,情感的事情,我能分辨,那是真的動心。我還想問你,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。”

玲翠回答:“沒有。”

初曇問:“那本《震魂錄》裏的曲子,是誰寫的?”

玲翠回答:“我的舊友。”

初曇問道:“哪個舊友?”

玲翠沈默,初曇等著她回答。

最終打破沈默的是玲翠,她抱怨道:“你怎麽不能像你母親一樣蠢呢?”

初曇道:“到底是誰,為什麽要瞞著我?老師,你不善撒謊就不要想著忽悠我。”

“她不善撒謊,我來,我來回答你。”一聲男聲介入,一道墨綠色身影闖入,一個臉上有黑色印記的男子來到初曇面前正視她。

鋒虬領著初曇走在小路上。鋒虬在前面走得自在,初曇在他身後緩步走。最終,他們在一座小水坑前停下了。

鋒虬指著小水坑問道:“還記得這嗎?”

初曇回答:“不記得,但我記著這座房子,聽說我母親在這生活過。”初曇望著水潭邊上那座房子說道。

鋒虬道:“其實,過去的事情,真的沒必要糾結,你有記憶以來,不是一直過的很好嗎?”

初曇皺眉道:“你一株忘情草信這句鬼話嗎?”

鋒虬道:“我當然不願意相信,因為我記得,但是當事妖根本不在意,我這瞎操心也是心累。”

初曇說道:“你的意思是,我是當事妖?”雖然是問出來,但語氣肯定。

鋒虬道:“沒錯,你是當事妖,為了不讓你為不必要的事情負責,我們全體都在為你的事情瞎操心。”

初曇說道:“你的意思是,只有我被蒙在鼓裏,你們合夥騙我?”

鋒虬道:“我們沒騙你,只是不告訴你,而已。”

初曇問道:“而已?”

鋒虬說道:“對,而已。況且,你又沒問。”

初曇說道:“那我問你,你們不告訴我,到底是為了我,還是為了其他。”

鋒虬說道:“為了你,為了你的未來,為了你的愛情。”

初曇說道:“我說過,我雖然單純,但是我不蠢。你們對我的關心,我看在眼裏,記在心裏,但是,在你們三番幾次的隱瞞和敷衍中,我沒有感受到任何一點針對我的關懷。就像你剛說的話,你在騙我。”

鋒虬問道:“你怎麽就不能像你母親一樣蠢?”

初曇問道:“我以前還一直想問,我一朵金蓮,究竟是怎麽被生下的,現在你能回答我嗎?”

鋒虬道:“這個不是告訴過你嗎?你母親沒把你生下就去世,而剛剛成形的你為了活下去,轉變了自己的形態,變成一株蓮花幼苗,從她的身體裏破出,被發現,然後被養大,並成功化形,成功開靈。”

初曇說:“你說的是真話,但,你瞞了多少?”

鋒虬道:“很多,已經不重要的。”

初曇,往後退,向他跪下,說道:“求求你,告訴我,我開靈前,究竟發生過什麽?究竟,棲在仙藤山脈,做過什麽?”

鋒虬看著她,無奈道:“你何必呢?隨便找一個比你大的妖,逼問一下就行,以你的實力,何必那麽掉價?”

初曇說道:“我態度擺在這,就表明,我是真心的,或者說,我相信,那值得。”

鋒虬道:“其實不值得,或者說,主動權不在你這,你不算是當事妖。如果我告訴你,你對棲的態度可能會變,這對棲不公平。”

初曇說道:“他也忘了,是嗎?”

鋒虬道:“你先起來吧,我和玲翠他們商量一下,你在這等著。我希望你記住,你是臨的妻子,而他,是臨的下屬。”

初曇起身說道:“如果可以,我想離婚。”

初曇望著那個水潭,陷入沈思,通過聽力感知,她能夠想象到,這水潭以前如何。以前,這潭子裏的水,靈力可能充沛到靈露的級別。這房子周邊也是,植物生長茂盛,養分充沛,很可能也是被靈露澆灌過。

初曇的母親,她自己沒見過,但從老師和朋友口中聽說過,是個很有能力,但思想單純的笨蛋。

初曇的母親,碧泉,是白蓮妖,生前覺醒源體【玉壺】,能夠將普通的水轉化成靈露,而她總是哭哭啼啼,留下的淚水就是靈露。在死前,把源體取出體外,做成了玉露瓶,玲翠曾轉交給初曇,但初曇覺得那對仙藤山脈更有用,就在出嫁前交還。

之後,鋒虬帶著玲翠,和幾只花妖過來,向初曇坦白了一些事情。

當年,碧泉帶著身孕回道仙藤山脈,原因是她丈夫不疼她,她要回娘家,引起她丈夫的註意。

玲翠其實很不歡迎碧泉,因為當年碧泉就是偷了她精心養育的靈藥,用那靈藥來作籌碼嫁給了她丈夫,玲翠就發話,碧泉和仙藤山脈從此關系。而她那次回來,也是聽信她姐妹的話,用出走考驗她丈夫對她的愛,但想想,碧泉的丈夫包括她在內有七個妻子,碧泉偷出來的靈藥,也是他丈夫為了討好他其中一個岳父的聘禮。

碧泉還相信她丈夫愛她,原因是,她丈夫對他說的,我們的感情天長地久。

玲翠因為多年師徒之情,還是收留了她,給她安排這座別院,而碧泉來到後,整日哭哭啼啼,思念丈夫,幾乎沒什麽妖願意接近她,因為她當年不負責任出走是個事實。

而恰好當時棲就在仙藤山脈,他主動接近碧泉,向她請教棱琴,因為除了玲翠以外,整個仙藤山脈就碧泉會彈棱琴,玲翠拒絕教授棲,而且碧泉雖然蠢,但在音樂和照顧植物藥材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,棲就經常和她交流。

為了更好教學,碧泉還手把手教棲做了一把棱琴,其中的琴弦就是用碧泉的頭發做的,但那琴身主要還是棲做的。就是現今,初曇時不時拿來彈的那把。

鋒虬道:“所以啊,彈了那麽久都沒感覺,就表明你們沒戲。”

初曇道:“閉嘴,繼續。”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那把琴,她一直都帶著,但確實,沒有特殊的感覺……個屁,明明就有!不然這樣一把粗糙的破琴幹嘛隨身攜帶?初曇自我審視著,想找個合適的借口。

他們就那樣處了半年,碧泉還鄭重其事地告訴棲,她的身心都屬於她丈夫,是不可能接受棲的愛,當然,那是她誤會了,棲只是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而已,主要關心的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,母親的情緒不佳可能影響胎兒發育。碧泉為了應付棲,將自己的源體去除做成玉露瓶,送給棲,紀念他們沒有結果的情感,棲當作普通禮物收下,並給她做飯作回禮,孕婦需要註意營養。

然後,碧泉的丈夫終於來消息了,他寄來一封休書。碧泉悲憤交加,直接爆頭自盡,孩子還沒出生就死,當場一屍兩命。棲很難過,一方面是他和碧泉處久了有點感情,另一方面,是碧泉的孩子,已經成形了,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去世了。之後碧泉的屍體被埋進後山,等待泥土將她的屍體降解化作肥料,這是仙藤山脈的習慣。

後來,棲去鏟肥料,有意去碧泉屍體掩埋處看看,發現了一株埋在土中的蓮花苗,位置正好處在碧泉被埋的地方。棲便將蓮花苗挖出,養在這個小水坑中,並日覆一日往裏倒靈露,成功將那株幼苗給灌活了。不止如此,他還經常在水坑旁演奏各種養魂曲,安神曲,歡快樂曲。

初曇道:“完全,沒有印象。”

玲翠道:“正常,多數妖都不記得開靈前的事。”

後來,棲因為一點意外,記憶有失,他把和棱琴相關的記憶都忘了,包括碧泉和那株蓮花,姐妹們看著前後的差異,覺得遺憾又高興,因為那蓮花失寵了,棲就能把更多精力放到她們身上了。

初曇罵道:“你們這群小婊砸。”

一花妖反駁道:“你才是,你和你媽都是,搶走了棲的註意力,那段時間他只顧著來這都不找我們玩。”

初曇道:“是你們沒魅力。”

鋒虬道:“後來棲離開,他一走,你就成功化形了,但沒開靈,姐妹們覺得稀罕,就學著棲當年那樣,在你身邊奏樂。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,你開靈,然後龍女過來訂婚,你就結婚了。”

初曇聽完後問道:“這麽點事有什麽好隱瞞的,我白跪了,你們就為這點事瞞了我這麽久,是有多無聊啊?”

一花妖說道:“我們瞞的不是你,是棲,你畢竟有了婚事,如果棲因為過去的事情留意你,你會為他心動的,這對棲不公平。”

鋒虬接著說道:“如今他對臨一心一意,你的那點小事更沒必要,他要死知道了,肯定會多加留意你,然後你會因為他的關心對他產生好感,你可是臨的妻子,這會讓他很為難。”

玲翠道:“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,況且棲不想提起,我們也不會強求他。倒是你,你要怎麽辦?棲說忘就忘,你能指望他還能因為過去的事情,對你多加留意嗎?看看你就知道,他對你也沒有特殊感覺。”

初曇聽著她們的話,沈默一會說道:“把那瓶子給我吧,我該回去了。”

玲翠和鋒虬他們對視一眼,隨後,將一個白色的瓷瓶拿出來,交給初曇說道:“你別做傻事。”

初曇將棱琴和瓶子收起道:“我想在這走走,有些東西,想認真看看。”

初曇再次,審視這個,自己長大的花叢。這裏,也存在棲留下的痕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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